槐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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难忘童年的拾柴岁月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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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:毛绍科

图:来自网络

生活是柴米油盐酱醋茶,但对出生于上世纪七十年代的我来说,柴米盐除外,似乎其它都不太重要了。米和面是大人们的事,盐靠几只母鸡下蛋换来的,柴,是大人安排给孩子们,所以,拾柴禾是小孩子放学后不得不面对的事。

说到柴,大多人应该理解为树枝之类的,可在我小时拾柴的经历中,几乎与树枝无关,干柴倒是拾到过几次,也总会激动得满脸通红地跑到父母跟前,忽灵着眼睛表下功,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到灶台边,在蒸馍的时候用。

拾柴禾,贯穿了我整个童年。刚学会走路,是哥哥姐姐姐领着,用长长的柳条,串杨叶,一串一串的,好长好长,在身上拉着回家,得到几句夸奖,便摸不着堂屋南山了。

那时根本没想到零食,更没想到零花钱。大约两三年后吧,有次哥姐上学去了,我自己去折柳条串杨叶,被柳园的主人撞见,要拿绳子拴住我,吓得我哭着跑回了家,那条小道,那个园子,我好长时间都不敢去。

父亲在生产队是马夫,不,是牛夫,专使唤牛犁耙地。每逢春秋都会耕地的,春天种春地,秋天种小麦。耙地时,耙下面有成堆儿的草根或庄稼的茎呀什么的,父亲自然舍不得错过这个拾柴禾的机会。

我们或礼拜天或放学后,都要下地去拾一响下来,我们能拾好多,装拖车中用牛拉着,此时的父亲吹着口哨,把鞭甩得响响的,似乎这时的父亲找到了自尊。虽然这样的柴禾算不上什么好柴禾,但在那个时代,已经很不错了,如果不是父亲使唤牲畜,是绝对没这个机会的。

我老院东面和西面有两个坑,有好多大柳树,柳叶落得晚,深秋,下枯霜或夜里起大风,父亲天不亮就喊我们拾柳叶。下霜后,我们爬到树上使劲摇晃,地上落厚厚一层,软绵绵的,然后用扫帚扫成堆。来拾的不止一家,谁晃的是谁的。

若是夜里刮风了,随时起床,因为风都把柳叶旋在小土坳里,一堆一堆的,半干的,随时能装进篮子里。有的用扫帚扫个圈,算是占住了,风一直刮,叶一直旋,他一直扫,最后能堆一大堆,有人拾不上,为此,邻里还发生过不少口舌。

写到这,想起一个人,村上有个大家都喊她“杨老婆”,我小时她已经很老了,听人说她丈夫死得早,撇下两个女儿,可能出于生活艰难的原因,便流落到外我们家乡,嫁给一户姓杨的,大家都喊他“杨疙瘩”,小时我一直误为“盐疙瘩”。

杨老婆在我记忆里,小脚,尖头黑棉鞋,黑棉裤,下边扎得紧紧的,总怕风一刮把她刮倒,驼着背,我小时想着可能这样不招风。每次拾柳叶总能看见她,不紧不慢,用围裙一兜兜地把柳叶放在一堆,有时风一刮,她堆好的堆刮散了,一边骂,一边慌里慌张地用手捂。

有一次,她拾得和另一个老太婆拾的刮到了一起,两人便吵起来,对骂了好一阵,我们小孩不理解地在一边狂笑。骂完了,树叶也被别人拾完了,两人骂骂咧咧地各自回了家。

分了生产队后,我家抓阄没抓上牲畜,用大姐家的70元,在山西古县工作的大哥寄来的90元,买了头老黄牛。这时的二哥已十二三岁,会赶车了,我与他到村西北角的“窑上”拉垫牛圈的土。

“窑上”有沙岗,也栽了一些树,所以那里也时常有干柴。我们拉土时,一棵死树塌了下来,便喜出望外,把它藏在平车下面,装上黄沙盖住。到家卸下来后,把父亲吓坏了,便把它藏在牛草堆里。

我不理解父亲为什么这么害怕,母亲说,“十年前,当年你大哥也是这样,结果被罚了十五块,我把咱家分的小麦,磨成面,蒸成馍,到市里去卖,才交齐了罚款,那一年没吃上一点细粮,你父亲极为生气,打了你大哥,你大哥打那便离开了家。”母亲说着,眼晴红红的。多少年以后,我才理解父母亲当时是多么的伤心无助,也成了永远的痛和过不去的坎!

冬天的星期天,二哥总会套上牛车,带上我和弟弟,到北地槐树林里耧槐树叶。槐林很大,我常常迷路,槐叶永远都拾不完。平车两头是父亲用荆条编的“挡”,车满了,用苇子编的茓子加高,上面再用棍子挡边,里面搞些蒿子,继续装,好高好高一车子。

一个冬天下来,家里的槐叶堆成个小山似的,母亲总喜欢端着碗边吃边看,常常说“可不缺烧的了”,似乎卸下了身上的千斤重担,也是这些槐叶,治好了母亲烧楝树籽,下雨天烧湿柴禾呛红的眼晴。

进腊月,父母亲给我们放了假,不再去耧槐叶了,我们经常在上面打闹,挖个坑,钻进去,经常搞得满被窝都是槐叶。

柴禾,烧了几代人几十代人的饭菜,如今,柴禾没人烧了,也不让烧了,里野里的小路边、树林下,杂草树枝杂乱而无章,好久不曾这样真挚而多情地面对这些“多余”的东西了,因为总是怕停顿的情感漩涡里……

没有了烧柴禾的土灶台,我再也看不到十里之外清晰的大树林了,它带着农人的梦想,也带着蓝天白云远逝,永远被封存在农人的记忆里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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